完美儿子的罪与罚

01

凌晨两点十三分，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杨慧芬从浅眠中惊醒，摸索着床头的老花镜，手指微微发颤。

"您好，这里是市第一医院急诊科。请问是张守信的家属吗？病人刚刚突发昏迷，情况比较危急..."护士冷静专业的声音传来，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击着她的心脏。

"我、我是他爱人。他还好吗？"杨慧芬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摸黑起床的时候，她绊了一下，膝盖撞在床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衣柜里的衣服被她胡乱翻出，连扣子都系错了位。颤抖的手指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儿子张凯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放弃希望。

"喂，妈？这么晚有事吗？"儿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带着些许不耐烦。

"小凯，你爸爸...你爸爸突然住院了，现在情况很危险。你能不能..."

"我这边刚开完重要会议，现在是德国时间下午，还有几个紧急项目要处理。"张凯打断了母亲的话，"先让医生看着吧，观察几天再说。"

"可是医院说很危急...小凯，妈求求你..."

"妈，您先别着急，我这边实在走不开。等过两天我安排好工作再说。"电话那头传来秘书催促的声音，张凯匆匆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的忙音让杨慧芬怔在原地，泪水模糊了镜片。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外甥小李的电话。没想到小李二话不说就答应来接她。

十五分钟后，小李的车停在楼下。车里暖气很足，但杨慧芬依然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想起最近守信的种种异常：半夜总是惊醒，饭量越来越少，床头柜上的药瓶一天天增多...

"姨，您别担心，叔叔会没事的。"小李轻声安慰道。

医院的抢救室外，刺眼的红灯依然亮着。杨慧芬坐在长椅上，双手紧握着手提包，关节泛白。现代化的医疗设备在她眼中冰冷而陌生，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让她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