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今日是我十六岁生辰，二叔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嫁给镇上的屠夫了此残生，
要么进京投靠堂姐谋个前程。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只因三年前表姐选择了前者，
新婚夜就被发现吊死在新房里。我叫魏小鱼，是魏家村最不受待见的丫头。爹娘死得早，
留下我和哥哥魏大山相依为命。哥哥为了供我读书识字，进山砍柴卖钱，结果遇到山洪，
尸体都没找到。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二叔魏老三的累赘。二叔本就不富裕，
家里还有三个儿子要娶媳妇，哪里养得起我这个赔钱货。"小鱼啊，你也大了，
该为自己打算了。"二叔蹲在院子里抽着旱烟，"要么嫁给王屠夫，
他答应给五两银子的彩礼，要么就去京城投靠你堂姐魏如意。"魏如意是我大伯家的女儿，
三年前进京当了丫鬟，听说如今在某个大户人家做管事，混得风生水起。
我看着二叔那张满是算计的脸，心中冷笑。王屠夫都快五十了，
前面娶的三个媳妇都死得不明不白，村里人都说他克妻。二叔让我嫁给他，
分明就是想要那五两银子。"二叔，我选择去京城。"二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也好，如意那丫头有出息，你跟着她总比在村里强。"当天晚上，
二叔就托人联系了进京的商队，说好三天后出发。我回到自己的小屋，
看着破旧的家具和几件打补丁的衣裳，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家，我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待了。
第二天一早，二婶端着一碗白粥和两个窝头进来。"小鱼，这是给你路上吃的，省着点。
"二婶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我吃着这可能是在魏家的最后一顿饭，
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发达了，绝不会忘记今日的屈辱。下午的时候，
村长家的儿子魏大牛跑过来找我。"小鱼，听说你要去京城了？"魏大牛挠着头，一脸憨厚。
我点点头："嗯，后天就走。""那个..."魏大牛脸红了，"我一直想说，
我挺喜欢你的，要不你别走了，我娶你吧。"我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憨厚少年，
心中有些动摇。魏大牛人不错，对我也好，如果嫁给他，至少不会受苦。但是我不甘心啊。
我读过书，认得字，凭什么要在这个小村子里过一辈子？"大牛哥，谢谢你，
但是我想去外面看看。"魏大牛眼中闪过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懂，你有本事，
不该困在这里。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吧，我等你。"听着他真诚的话，
我鼻子有些酸。也许这就是我在这个村子里唯一的温暖了。第二章第三天清晨，
商队准时来到村口。二叔亲自送我过去，一路上叮嘱个不停："到了京城要听你堂姐的话，
别给魏家丢脸。"我背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全部家当——三件衣服，一双鞋，
还有哥哥留给我的一块玉佩。商队老板姓李，是个五十多岁的精明男人。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皱着眉头对二叔说："这丫头太瘦了，路上能撑得住吗？
"二叔赔着笑脸："李老板放心，小鱼身子骨结实着呢，绝对不会拖累您的。
"李老板这才点头，让我上了马车。马车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中年妇女叫刘婶，是去京城投靠儿子的。少年叫陈小七，
和我一样是去京城讨生活的。"小妹妹，你去京城做什么？"刘婶看起来很和善。
"投靠堂姐。"我简单回答。刘婶点点头："有亲戚就好，京城可不比乡下，
没有靠山很难混下去的。"陈小七在一旁搭话："我倒是没什么亲戚，就想去京城学门手艺。
"我看了他一眼，这少年眉清目秀，但眼中有股狠劲，应该不是善茬。马车一路颠簸，
走了整整七天才到京城。刚进城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大的城墙，宽阔的街道，
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那些精美的店铺招牌，一切都让我这个乡下丫头感到新奇。"小鱼，
你堂姐在哪里？"刘婶问道。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东街崔府。
"李老板停下马车："你们都到了，下车吧。"我背着包袱下了车，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
心中既兴奋又忐忑。京城，我来了。陈小七也下了车，他走到我身边："小鱼妹妹，
有缘再见。"说完他就消失在人群中。我和刘婶告别后，按照地址寻找崔府。东街很长，
两边都是富贵人家的宅院。我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崔府。崔府的门第很高大，
门前站着两个门房。我鼓起勇气走过去："两位大哥，请问魏如意在吗？
"其中一个门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是谁？""我是她堂妹，从老家来的。
"门房冷笑一声："又是来攀亲戚的，如意姐可忙着呢，哪有时间见你们这些乡下人。
"我心中一沉，看来堂姐在这里的地位并不像二叔说的那么高。"求求你们，
就说魏小鱼来了，她一定会见我的。"另一个门房不耐烦地摆手："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小心我叫人轰你走。"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女子从府里走出来。她长得很漂亮，
但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刻薄。"怎么这么吵？"女子皱着眉头问。"如意姐，
这乡下丫头说是你堂妹。"门房指着我说。女子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鱼？
你怎么来了？"我连忙上前："堂姐，我来投靠你的。
"魏如意的脸色有些难看："谁让你来的？""二叔说你在京城混得很好，
让我来跟着你学本事。"魏如意冷笑一声："学本事？你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
我自己都还不稳当呢，哪有余力照顾你？"我心中一凉，但还是不死心："堂姐，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可以做最苦最累的活。
"第三章魏如意看着我破旧的衣服和瘦弱的身子，眼中满是嫌弃。"行了，既然来了，
我也不能不管。"她不情愿地说，"但是我先说好，你要听我的话，不准给我惹事。
"我连忙点头："堂姐放心，我一定听话。"魏如意带着我进了崔府，
一路上我看到了精美的园林和华丽的建筑，心中暗暗称奇。"这是崔府，
主人是户部员外郎崔大人。"魏如意边走边说，"我在这里管着后厨，地位还算不错。
"我们来到后院的一排小屋前，魏如意指着最角落的一间房："你就住这里，和小翠一起。
"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长得清秀，但眼神有些胆怯。"小翠，
这是我堂妹魏小鱼，以后你们住一起。"魏如意介绍道。小翠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
轻声说："如意姐。"魏如意点点头："小鱼，你先收拾一下，明天开始就跟着小翠学规矩。
在崔府，规矩最重要，千万不能犯错。"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和小翠两个人。我走进房间，
发现里面很简陋，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小柜子。"小鱼姐，你饿了吗？
我去给你端点吃的。"小翠小声说。我这才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叫，点了点头。
小翠很快端来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谢谢你。"我感激地说。"不用谢，大家都是下人，
要互相照应的。"小翠笑了笑，"对了，我跟你说说府里的规矩，免得你犯错。
"我一边吃着粥，一边听小翠讲解府里的情况。崔府的主人崔员外有一妻两妾，
大夫人性格严厉，两个姨太太都比较好说话。崔员外有三个儿子，老大已经娶妻，
老二老三还在读书。府里的下人分工明确，魏如意管后厨，地位算是中等。
最有权势的是大管家王伯，其次是大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小鱼姐，你要小心王伯，
他最喜欢欺负新来的丫头。"小翠压低声音说，"还有就是别惹大夫人不高兴，
她发起火来很可怕的。"我把这些都记在心里。第二天一早，小翠带着我去后厨报到。
后厨很大，十几个人在忙碌着。魏如意穿着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账本，颇有些管事的架势。
"小鱼，你先跟着张婶学洗菜。"魏如意头也不抬地说。张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看起来很和善。她教我怎么挑菜，怎么洗干净，工作虽然简单，但要求很严格。"小鱼，
在这里干活，手脚要麻利，嘴巴要严实。"张婶悄悄对我说，"有些话听到了要装作没听到，
有些事看到了要装作没看到。"我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中午的时候，我正在洗菜，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管家来了。"有人小声说。我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后厨，他长得很胖，眼睛很小，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这就是王伯。王伯的目光在后厨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这是新来的？"他走过来问。
魏如意连忙上前："回王伯，这是我堂妹，刚来府里。"王伯上下打量着我，
眼中闪着令人不舒服的光芒。"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王伯脸色一沉："怎么，新来的就这么不懂规矩？
"第四章魏如意脸色大变，连忙说："王伯息怒，小鱼初来乍到，不懂事，
我回头好好教训她。"我知道此事绝不能硬顶，只能忍气吞声："对不起王伯，
是我不懂规矩。"王伯冷哼一声："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今晚你来我房里，
我好好教你什么叫规矩。"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看王伯那副恶心的模样，哪里是教规矩，
分明是想欺负我。"王伯，小鱼还小，要不让她再适应两天？"魏如意试图打圆场。
王伯瞪了她一眼："魏如意，你别以为管个后厨就了不起，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说话。
"魏如意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王伯转身就走，临走前丢下一句："记住，今晚酉时，
我在东厢房等你。"等王伯走远了，后厨里的人才敢说话。"小鱼，你怎么这么不长眼，
王伯的手都伸过来了，你还躲？"有人埋怨道。"就是，得罪了王伯，在这府里还怎么混？
"张婶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倒霉，刚来就被王伯盯上了。"魏如意走过来，
压低声音说："小鱼，今晚你就去吧，忍一忍就过去了。在这府里，得罪不起王伯的。
"我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失望："堂姐，你真的要我去？"魏如意有些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也是为你好，王伯要是记恨上你，你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
"我冷笑一声，什么为我好，分明是怕连累她自己。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我都在想着对策。
去是绝对不能去的，那王伯一看就不是好人，去了肯定会被欺负。但是不去的话，
以王伯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正想着，小翠悄悄走过来："小鱼姐，我有办法帮你。
"我眼睛一亮："什么办法？""今晚我给你换身衣服，你就说身体不舒服，我替你去。
"小翠小声说。我大吃一惊："小翠，你疯了吗？那王伯不是好人。
"小翠苦笑一声："我在这府里待了三年，早就被他糟蹋过了。反正都一样，你是新来的，
还有机会。"听到这话，我心中既感动又愧疚。"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受罪。
"小翠摇摇头："小鱼姐，你听我说。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还有希望。"看着小翠坚定的眼神，我心中五味杂陈。就在这时，
张婶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把情况告诉了张婶，张婶听了也很为难。"唉，
这该死的王伯，仗着大夫人信任他，就在府里为所欲为。"张婶骂道，
"可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有什么办法？"突然，张婶眼睛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了，
二少爷今晚要在花园里读书，王伯最怕二少爷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婶神秘一笑："如果王伯正要欺负你的时候，你突然大叫救命，把二少爷引过来，
你说王伯还敢继续吗？"我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二少爷会相信我吗？
万一他偏向王伯怎么办？"张婶摆摆手："二少爷是个正直的人，最看不惯欺凌下人的事。
而且他和王伯本来就不对付，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王伯呢。"这倒给了我希望。傍晚时分，
我故意在后厨磨蹭，直到酉时过了一刻才往东厢房走。第五章东厢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
王伯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你怎么才来？让老子等了这么久。"王伯站起身，
朝我走过来。我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王伯，我...我怕。"王伯冷笑："怕什么？
爷又不会吃了你。"说着他就要上手动我。我连忙后退："王伯，我还小，您饶了我吧。
""小？小的好，爷就喜欢嫩的。"王伯眼中闪着恶心的光芒，"你别挣扎了，在这府里，
没人敢管爷的事。"见他步步紧逼，我知道时机到了。"救命！有人要欺负我！
"我突然大声喊叫。王伯脸色大变："你疯了？快住嘴！"但我继续喊："救命！
王伯要欺负人！"王伯急了，想要上前捂住我的嘴，但我机灵地躲开了。很快，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我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喜，
应该是二少爷来了。房门被推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走了进来。他长得很清秀，
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这就是崔府的二少爷崔文轩。"二少爷？
"王伯脸色苍白，显然没想到是崔文轩来了。崔文轩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
皱起了眉头："王伯，这是怎么回事？"王伯强自镇定："没什么，就是这丫头不懂规矩，
我在教训她。"我连忙跪下："二少爷，王伯他...他想欺负我。
"崔文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王伯，你敢在府里欺辱下人？
"王伯矢口否认："二少爷明鉴，老奴绝无此事，是这丫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崔文轩冷笑，"那你深更半夜把一个小丫头叫到房里来做什么？"王伯张口结舌，
说不出话来。"还有，她的衣服怎么会乱成这样？"崔文轩指着我有些凌乱的衣襟说。
我心中暗暗佩服，二少爷果然细心，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王伯额头直冒冷汗："二少爷，
这...这个...""够了！"崔文轩厉声道，"王伯，你身为府里的大管家，
不但不以身作则，反而欺凌下人，简直是府里的败类！"王伯扑通一声跪下："二少爷饶命，
老奴知错了。"崔文轩看了我一眼："你起来吧，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
"我连忙磕头："谢谢二少爷救命之恩。
"崔文轩转身对王伯说："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父亲，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面如死灰的王伯。王伯恶狠狠地瞪着我："小贱人，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我冷冷地看着他："王伯，现在是你应该担心的时候吧？"第二天一早，
崔员外就把王伯叫去训话。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从那以后，王伯见到我就绕着走，
再也不敢打我的主意了。魏如意对此很不满："小鱼，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万一二少爷不信你怎么办？"我淡淡地说："总比任人欺负要好。"其实我心里清楚，
昨晚的事只是暂时解决了问题。王伯这种人睚眦必报，迟早会找机会报复我的。果然，
没过几天，麻烦就来了。第六章王伯虽然不敢明着对付我，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停过。
先是我负责洗的菜总是被人说不干净，然后是我分配的活越来越重，最过分的是，
有人竟然在我的饭菜里下了巴豆。幸好小翠提醒我，我才没有中招。"小鱼姐，你要小心，
王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翠担心地说。我心里也很清楚，但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挨打。
就在我想对策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个新人。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很英俊，
但眼神有些阴郁。他说是来应聘护院的，姓陈，大家都叫他陈二哥。我第一眼看到他，
就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想才记起来，这不是当初和我一起进京的陈小七吗？
只是几个月不见，他变了很多，不但长高了，而且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如果不仔细看，
还真认不出来。陈小七显然也认出了我，但他很聪明，没有主动搭话，
只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晚子时，后园石桥见。
我把纸条烧掉，心中猜测着陈小七来崔府的目的。子时的时候，我悄悄溜出房间，
来到后园的石桥上。陈小七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小鱼妹妹，别来无恙。"陈小七笑着说，
但笑容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冷意。"陈大哥，你怎么来崔府了？"我好奇地问。
陈小七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了报仇。""报仇？""崔文博，崔府的大少爷，
他害死了我妹妹。"陈小七的声音中带着恨意。我大吃一惊，崔文博是崔员外的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