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是在等待我开口。
五年已过，当初该说的都已说尽，何况现在我将死之人，更没必要多费唇舌。
叶涵涵亲昵地挽着顾晏礼，打破了这凝滞的氛围：“原来是顾哥哥的前女友呀！”
“我听说，你以前是因为钱才离开顾哥哥的，可现在怎么活得这么落魄？”
“难道你现在的男朋友不给你钱花？还是说，你们分手了？”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低下头，审视着自己。
除了那双穿久了微微泛黄的鞋子，身上这身牛仔裤和衬衫的搭配，已是我衣柜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好装扮了。
顾晏礼沉默地盯着我，目光冷漠，他们两人都在等着我的回应。
我沉默了几秒，反问道：“我和你们很熟吗？”
我转头看向工作人员，问道：“这墓地，你们还卖吗？”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
“既然这墓买不了，那我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我当初想买墓，不过是想死后能有个安身之所。
现在买不成，倒也无妨，大不了扬了，化作一捧烟灰，随风飘散，自由自在。
我从顾晏礼身边走过时，他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谢雨棠，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当然是有的。
爷爷病倒后，巨大的债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时，我曾想过，如果顾晏礼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在冰冷的出租屋里，被人骚扰敲门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在我身边。
就像以前一样，会护着我，永远说着爱我、宠我。
深夜，我孤独地望着天花板。
我想，哪怕他只是在我身边，给我一个拥抱......
可每每想起我们之间那无法磨灭的仇恨。
我便不再后悔。
更何况，离开了我的顾晏礼，变得如此优秀，现在的他，不是很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腕，语气坚定：“不后悔！”
离开墓园后，我来到了医院。
医生建议我尽早住院治疗。
如今我已孑然一身，最后的时光在医院病床上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医生，我决定放弃治疗。”
“还有，我可以签订器官捐献协议吗？”
医生略显错愕，他带着怜悯的目光望着我，轻声道：“可以。”
走出诊室，我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毕竟，捐献器官，或许是我最后能做的一件有意义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