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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陶然亭约莫二里地,有处隐蔽洞穴。
那洞穴是阿娘告诉我的,以往在山中练功,若是遇到突发状况,阿娘叮嘱我可去洞中躲藏。
此处洞穴不大,且里面很黑,但杂草铺设在地的床上,至今还盖着一张很大的熊皮。
这张熊皮自我记事起便存在了,其毛长绒厚,很是暖和。
十月已经极冷,我光着身子来到洞口,顺手将洗过的破衣裳搭在树枝上晾晒。
我的头发很长很乱,便是洗干净了仍是打结成一团。
洞里那把不算锋利的骨刀,刚好派上用场。
我将头发割去大半,又拿出罗秃儿给我的那包麻糖,想吃,但想了想,还是挖坑埋了。
因为我想起罗秃儿手中应有一小包砒霜。
我不想以自己的性命来赌任何东西。
于是我在洞穴之中披上了熊皮,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之后发现脸上尽是泪痕。
我恍惚记起自己似是梦到了阿娘。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阿娘就坐在罗家后院的驴厩旁,为我梳着刚洗过的头发。
晌午的阳光很暖很烫。
我在她怀里耷拉着脑袋,困得睁不开眼。
阿娘问我,觉得六小姐如何?
我昏昏欲睡,嗯了一声。
阿娘没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 蝉儿,这世道艰难,阿娘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数年后的今天,阿娘这句话交织在我的梦里,令我泪如雨下。
人总要有些真本事,救自己于水火,方能在这世上存活......这句话亦是阿娘说的。
所以自这日起,我开始穿着那身破烂且已经短小的衣裳,爬到树上摘野果、掏鸟窝,赤脚下水捞鱼,或以鸟窝作为引火物,以石击石在山洞里引燃。
我在鹿台山里待了半年。
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去陶然亭打坐。
期间也遇到过几次官府搜山。
好在我跑得快,稍有动静便撒腿狂奔,躲到洞穴里面。
我没敢下山打听,并不知官府如何定性罗家的惨案。
只知半年后,再不见官差进山。
陶然亭这地儿愈发破败,亭子无人修葺,顶层木板开裂损毁,早已遮挡不住风雨。
致使周遭乃至亭中长满杂草和湿滑的藓类,林中树枝也肆意生长,攀爬在檐柱及楣子上面,遮天蔽日一般。
便是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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