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我家总是鸡飞狗跳，从来都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我妈也经常给我诉苦，说她在婆家受过的委屈，在我爸那得到的冷语和责备。
没有哪个当女儿的可以冷眼旁观妈妈的苦难。
从那之后，家里只要一爆发争吵，我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我妈。
但我后来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1.
我一回到家就看到满地都是碗和盘子被摔碎的瓷片，我妈正捂着脸坐在地上哭。
“妈，他又打你了！？”
我跑过去抱住我妈，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她摇了摇头，捂着已经肿得老高的脸一个劲儿地哭。
我心疼地找来冰块给她敷脸，忍着怒气问她：
“他肯定是打牌又把钱输光了！”
我妈低垂着眼睛，语气无奈：
“你爸刚才来问我家里还有没有现金，我说没有，他就生气了……”
我感觉浑身血液瞬间朝头顶涌去，整个人都要被愤怒吞噬了。
“他根本就不配当丈夫和父亲！”
张建栋整天拿着家里省吃俭用下来的钱打牌，赢了就到处潇洒，输光了就打骂我妈。
只会窝里横和家暴算什么男人！
我妈却有点不高兴地小声嘟囔：“你就这么盼着我和你爸离婚啊？”
我被她的话噎了一下。
下意识否认说：“妈，当女儿哪有盼着父母离婚的。”
“我知道你不想过手心朝上的日子，那就出去找份工作试试呗，上次邻家方阿姨不是说她店里需要一个收银员吗？”
“收入多少无所谓，可那就是你的底气……”
我妈直接不耐烦打断了我的话。
“你爸觉得我没能力，看不起我，你竟然也一样！”
“行，你们都姓张，你们才是一家人，每天就一起欺负我这个外人……”
我心里顿时不太舒服。
但我知道我妈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经常都是在视频号上学一些歪理，就没有再和她争辩。
半夜三更的时候张建栋浑身酒气地回来了。
他哼着歌进门，手里提着饭馆里打包的鱼香肉丝。
以往张建栋每次打牌赢了钱，都会一个人去下馆子，然后给我们打包回来一道荤菜。
十三块钱一大盘的鱼香肉丝，那干柴的肉丝嚼在嘴里根本吃不出用什么肉做的，但我妈还是很开心。
家里的碗都已经被张建栋摔了个稀碎，只剩下几个被摔变形的不锈钢盆。
我看着明显分量不对的菜，“这菜怎么像是被吃过的。”
下一秒，张建栋的巴掌已经甩到了我脸上。
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我看了一眼我妈，她在厨房低头拿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那声响亮的耳光。
我心中委屈到了极点，憋着眼泪，企图和张建栋据理力争：
“这菜的分量只有以往的三分之一，难道我问一句也不行了吗？”
“而且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你不能像对待牲畜一样对我想打就打……”
一直沉默的我妈却突然从厨房里冲出来，指着我责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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