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风州

官场风州

作者: 小女妖

都市小说连载

都市小说《官场风州讲述主角陈默周建军的甜蜜故作者“小女妖”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普通家庭出身的陈凭借学历进入体从乡镇办事员起在改革开放至新时代的40年深陷“黑白交织”的利益场:既要应对明枪暗箭的权力倾又要在人情世故中守住底线;既因拒绝同流而遭打也为破局偶尔“灰色操作”;最终在看清官场真相以“务实不沉沦”的姿态登却始终被早年的选择与情感牵

2025-08-18 09:36:46
1993年的伏天,热得邪乎。

日头把红旗乡政府的水泥地晒得烫脚,陈默拖着个捆得像粽子的蛇皮袋,刚走到院门口,汗珠子就顺着下巴颏往下掉,砸在地上“啪嗒”一声,没等看清就洇没了。

传达室的老王头叼着旱烟袋,眯眼瞅他:“你是……陈默?

省农大分配来的?”

“是,大爷。”

陈默抹了把脸,一手的汗,“报道。”

“进去吧,张书记在呢。”

老王头往里头努努嘴,“三楼最东头,那间烟味最大的就是。”

楼道里比外头还闷,混着墨汁味、汗味,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霉味。

二楼拐角有人吵架,嗓门亮得能掀了顶:“我不管!

这拖拉机必须给我们村用!

麦子再不拉回来就得发芽!”

另一个声音压着火:“李书记,乡里就这一台像样的,昨天刚给五队了,轮也得轮着来!”

陈默攥了攥手里的报到证,纸都被汗浸湿了边角。

他考上大学那年,全村敲锣打鼓,都说“陈家出了金凤凰”,可真等分配,才知道“金凤凰”也得往泥里扎——青溪县是江原省有名的穷县,红旗乡更是穷县里的“锅底”,据说上一任大学生来这儿,没干满半年就哭着跑了。

张大山的办公室门没关严,里头烟雾缭绕,隐约能看见个壮实的身影趴在桌上写啥,钢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混着“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报告。”

陈默站在门口喊。

“进。”

里头的人头也没抬,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陈默推开门,一股浓烟差点把他呛个跟头。

张大山——后来陈默才知道,这人是红旗乡的“土皇帝”,书记乡长一肩挑——正叼着烟卷改文件,军绿色的褂子敞开着,露出黧黑的胸脯,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流,在褂子上洇出一片深色。

“张书记,我是陈默,来报到。”

他把报到证递过去,手有点抖。

张大山终于抬了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上下扫了他三遍,突然“嗤”地笑了:“大学生?

细皮嫩肉的,扛得住咱这的日头?”

“能。”

陈默说得挺硬气,心里却发虚——他在学校扛过最重的东西,是图书馆的书。

“能?”

张大山把烟头摁在桌上的搪瓷缸里,“哐当”一声,“昨天三队的二柱子,为了抢水,跟五队的人动了镰刀,你去把这事儿平了,就算你能。”

陈默愣了:“我……我刚到……刚到才让你去。”

张大山站起身,比陈默高出一个头,“在咱这,书本上的‘农业技术’顶个屁用!

得先学会‘劝架’。

去吧,刘主任在楼下,让他带你去河边。”

没等陈默再问,张大山己经低头继续改文件,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快去,晚了说不定就得抬人去卫生院了。”

楼下的刘主任是个矮胖子,正蹲在台阶上发愁,见陈默下来,赶紧站起来:“小陈是吧?

走,骑我那辆‘二八大杠’去,快!”

自行车叮铃哐啷响,刘主任蹬得飞快,陈默坐在后座,手紧紧抓着车座,乡间土路坑坑洼洼,硌得他屁股生疼。

“知道为啥打架不?”

刘主任头也不回地喊。

“抢水?”

“不全是。”

刘主任叹了口气,“三队的周老栓,跟五队的李老根,年轻时候就因为争地边打过架,结下梁子了。

现在周老栓的儿子种了三亩西瓜,李老根的孙子在河边开了个粉坊,粉坊排水挨着西瓜地,周老栓说把瓜根泡烂了,李老根说他故意找茬,这不,就翻了旧账。”

陈默这才明白,张大山说的“劝架”,根本不是劝“水”,是劝“仇”。

河边己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男人们光着膀子,手里攥着锄头、扁担,脸红脖子粗地骂。

周老栓拄着拐杖,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姓李的!

今天不把你那破粉坊拆了,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李老根也不含糊,手里攥着个豁了口的镰刀:“有本事你试试!

我让你周家人在红旗乡抬不起头!”

刘主任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扔,拉着陈默往人群里挤:“别说话,看我咋做。”

他先凑到周老栓跟前,掏出烟盒递过去一根,又给点上:“栓叔,您这烟瘾,比我爹还大。

昨儿我去县城,看见您家大孙子在供销社买糖呢,跟个小老虎似的,壮实!”

周老栓愣了愣,骂人的话咽了回去:“那是,我孙子随我!”

刘主任又颠到李老根那边,拍着他的肩膀笑:“根叔,您那粉坊的粉条,上周我给我丈母娘捎了二斤,她说比县城的还筋道!

啥时候再出摊?

我再买点。”

李老根的脸也缓和了点,把镰刀往地上一戳:“过两天就出,给你留最好的!”

就这么东拉西扯几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松了点。

刘主任这才清了清嗓子:“各位老少爷们,水的事,张书记说了,让水利站的人今天下午就来修水渠,保证两边都够浇。

至于粉坊排水,让李叔砌个沉淀池,周叔也别老往河边跑,成不?”

没人吭声。

刘主任又补了句:“晚上张书记摆酒,就在乡政府食堂,周叔、李叔,你们俩得来啊,算是给我这面子。”

周老栓“哼”了一声,没说不去。

李老根也捡起镰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在刘主任的面子上!

人群慢慢散了,陈默跟着刘主任往回走,心里首打鼓:“就……就这么完了?”

“不完还咋地?”

刘主任擦了把汗,“在咱这,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得讲人情。

周老栓爱听人夸他孙子,李老根得意他的粉条,顺着毛捋,比啥都管用。”

路过粉坊时,陈默看见几个妇女在河边洗粉渣,水确实浑得很,顺着河沟往西瓜地流。

他忍不住说:“其实砌个沉淀池不难,花不了多少钱……”刘主任瞥了他一眼:“钱从哪来?

粉坊一天才赚多少钱?

你让李老根自己掏,他能跟你拼命。

回头我跟张书记说说,从乡财政挤点,再让周老栓家也出点——就说‘防着以后再打架’,他准乐意。”

陈默没说话,踩着自行车后座的脚有点麻。

九三年的风里,除了麦香,好像还飘着点别的东西——是张书记烟缸里的烟味,是刘主任递烟时的笑脸,是周老栓和李老根骂骂咧咧却没真动手的隐忍。

回到乡政府,张大山还在办公室抽烟,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没尿裤子?”

陈默脸一红:“没。”

“嗯。”

张大山从抽屉里摸出个搪瓷碗,往里面倒了点茶叶,冲了碗热水推给他,“以后在这儿,记住两句话:第一,别拿书本当圣旨;第二,人心都是肉长的。

先去宿舍收拾收拾,明天跟刘主任学写材料。”

碗里的茶叶浮上来,热气熏得陈默眼睛有点湿。

他看着窗外,日头慢慢往西沉,把乡政府的屋顶染成了金红色。

远处的田埂上,有人扛着锄头往家走,吆喝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蝉鸣,热热闹闹的。

他突然觉得,这红旗乡的夏天,虽然烫脚,却比城里的空调房,多了点实在的热气。

只是这官场的棋,从九三年这个夏天开始,就得一步一步,在泥里水里,慢慢学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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