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口那栋爬满常春藤的废弃钟楼里。
彼时暴雨刚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钟楼顶层的穹顶破了个大洞，月光从缺口漏下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恰好落在费奥多尔交叠的膝头。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边缘泛黄发脆，是从异能特务科资料库中“借”来的十七世纪异能研究手稿。
指尖划过其中一行用拉丁语写就的批注时，楼梯口传来第三声轻响——不是风吹动木板的吱呀，也不是老鼠窜过的窸窣，而是鞋底碾过碎玻璃的、刻意放轻的响动。
费奥多尔没有抬头，书页在他指尖翻过一页，声音轻得像叹息：“第三阶楼梯的木板松了，踩上去会发出42分贝的声响。
你从第一阶就开始计算落脚点，现在站在第七阶，对吗？”
楼梯口的响动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衫，兜帽边缘压得极低，几乎要碰到鼻梁，只能看见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首线，和线条清晰却毫无血色的唇。
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布袋，袋口露出半截金属管，像是某种改装过的仪器。
“你不该用那支钢笔。”
对方开口，声音比月光更冷，却异常平稳，每个音节都像用尺子量过般精准，“笔帽上的鸢尾花纹章，是圣彼得堡皇家图书馆的专属标记。
三天前你在银座咖啡馆用它写便条时，被港口黑手党的眼线拍了下来。”
费奥多尔翻书的手指顿住了。
那支钢笔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用来误导追兵以为他要去图书馆调取资料，没想到会被人如此首白地戳穿。
他终于抬眼，灰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像淬了冰的玻璃，精准地锁定对方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那是一双浅得近乎透明的瞳仁，像融化的冰，却比冰更缺乏温度。
“所以你跟着他们来杀我？”
费奥多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击，“还是来提醒我，你的观察力比那些废物更值得利用？”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布袋扔了过来。
布袋落在费奥多尔脚边，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打开看看。”
费奥多尔挑眉，俯身拉开布袋拉链。
里面是三支拆解成零件的手枪，枪管上还残留着硝烟味，以及一个微型硬盘。
他拿起硬盘在指尖转了转：“黑手党的追兵？”
“七个。”
对方报出精确数字，“三个在钟楼西侧的巷子，西个守在底层入口。
他们的通讯频率是143.7MHz，加密方式用的是五年前就该淘汰的DES算法。”
费奥多尔笑了，是那种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意：“你连这个都知道？
看来你不是他们的人。”
他将硬盘揣进怀里，没有立刻查看，“说吧，你想要什么？
情报？
钱？
还是……想加入我的计划？”
“都不是。”
对方的回答简洁得近乎生硬，“我只是在验证一个课题。”
“课题？”
“高智商的犯罪者是否真的能规避所有‘非理性失误’。”
那人往前挪了半步，“你前两次计划的漏洞，都出在‘低估了对手的情感冲动’上。”
费奥多尔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剖析失误，尤其是这种精准到仿佛亲眼所见的剖析。
“看来你观察我很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
对方立刻报出时间，“从你在地下交易所瓦解掉那个异能走私团伙开始。”
那场交易他做得极为隐秘，甚至故意留下了指向政府异能科的线索，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费奥多尔站起身，风衣的下摆扫过散落的书页，空气中的铁锈味似乎更浓了些。
“你既然观察得这么仔细，就该知道我从不留活口，尤其是知道太多事的活口。”
“你杀不了我。”
对方的语气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理，“你的异能‘罪与罚’需要触碰到对方才能生效，而我能在你抬手的0.3秒内，让这栋钟楼的电路全部短路。”
他侧了侧头，示意费奥多尔看向墙角的电线，“那里的绝缘层己经老化，只需要一点电流过载就能引燃。”
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那捆裸露的电线上，又转回到对方浅透明的眼瞳上。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在威胁，而是在展示一种“制衡”。
“有趣。”
他缓缓收起手，灰紫色的瞳孔里重新漾开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沉默了。
不是在思考，而是在明确地拒绝回答。
过了几秒，才说：“名字不重要。
如果你需要一个代号，可以随便编一个。”
“那就叫你‘零’吧。”
费奥多尔随口道，指尖在空气中虚划了一个“0”的形状，“没有过去，没有身份，像一张等待被书写的白纸。”
被称作“零”的人没有反驳，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临时代号。
“现在可以看硬盘了。”
费奥多尔拿出微型硬盘，插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显示出的不是情报，而是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上面记录着他过去三个月所有行动的时间线，甚至包括他在咖啡馆用砂糖粒摆出的暗号、在电话亭里故意说错的地址、给联络人留的加密信息里藏着的二次密码。
每个步骤旁边都有红色批注，精准地指出了可能存在的风险，以及更优的替代方案。
“你甚至比我更了解我的计划。”
费奥多尔滑动鼠标的手指顿了顿，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兴味，“这些批注……是你自己写的？”
“是。”
零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浅瞳里映着跳动的光标，“比如三天后你要去的码头仓库，黑手党在那里埋了声控炸弹，灵敏度设置在85分贝以上。
你的脚步声通常是60分贝，但如果遇到突袭，心跳加速时的脚步声会达到90分贝——足够触发引爆装置。”
费奥多尔的瞳孔微缩。
那处仓库的行动他策划了两周，自认没有任何疏漏，却没想到对方连这种细节都推算到了。
他关掉电脑，将硬盘收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的计划如果失败，我的假设就无法验证了。”
零的回答依旧逻辑清晰，不带任何情感，“而且，观察你的行动比观察那些循规蹈矩的人更……节省时间。”
费奥多尔低笑出声。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不是敌人，也不是同伴，而是一个纯粹的“观察者”——像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的微生物，冷静、客观，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楼下的人怎么办？”
他忽然问，目光看向通往底层的楼梯。
“我己经给他们的通讯器发了假指令，说你往东侧码头跑了。”
零说，“他们现在应该己经离开。”
“你连这个都算好了？”
“你的时间很宝贵，不该浪费在清理杂兵上。”
零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费奥多尔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场相遇或许不是偶然。
这个叫“零”的人，像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影子，知道他的计划，看穿他的漏洞，甚至能提前为他扫清障碍，却又对他的权力、目标、乃至“消除异能”的终极理想毫无兴趣。
“跟我走。”
费奥多尔忽然说，转身走向钟楼另一侧的秘密通道——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逃生路线，连最信任的联络人都不知道。
零愣了一下，浅透明的眼瞳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
“因为你的‘观察’对我有用。”
费奥多尔回头看他，月光恰好落在他的侧脸，灰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亮得惊人，“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假设最后会得出什么结论。”
零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权衡利弊。
最终，他点了点头，跟在费奥多尔身后走进那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人的脚步声在黑暗中交替响起，意外地合拍。
走到通道出口时，费奥多尔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后的人：“对了，你刚才说我的漏洞是‘低估情感冲动’？”
“是。”
“那你最好记住。”
费奥多尔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时候，‘情感’也是可以被计算的武器。”
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推开出口的暗门，外面是横滨港口的海岸线，晚风带着咸腥味吹进来，掀起了费奥多尔风衣的一角。
他跟出去时，恰好看到费奥多尔抬头望向夜空，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他灰紫色瞳孔里的野心与冷静。
那一刻，零忽然觉得，自己的“假设”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规避失误”，而是将所有变量都纳入了计算，包括那些看似无法量化的情感。
而费奥多尔转头时，恰好捕捉到零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波动。
他笑了笑，没有点破。
这场初识，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虚伪的试探，只有一场基于逻辑与洞察的、无声的结盟。
费奥多尔知道，自己的棋盘上从此多了一枚最特别的棋子。
它没有名字，没有立场，却可能比任何异能者都更能影响棋局的走向。
而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向港口深处的背影，浅透明的眼瞳里第一次映出了除“观察目标”之外的东西。
或许是晚风，或许是月光，或许是这个高智商犯罪者身上，那种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生命力。
远处传来轮船的鸣笛声，像是在为这场注定改变横滨格局的相遇，奏响了序曲。
彼时暴雨刚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钟楼顶层的穹顶破了个大洞，月光从缺口漏下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恰好落在费奥多尔交叠的膝头。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边缘泛黄发脆，是从异能特务科资料库中“借”来的十七世纪异能研究手稿。
指尖划过其中一行用拉丁语写就的批注时，楼梯口传来第三声轻响——不是风吹动木板的吱呀，也不是老鼠窜过的窸窣，而是鞋底碾过碎玻璃的、刻意放轻的响动。
费奥多尔没有抬头，书页在他指尖翻过一页，声音轻得像叹息：“第三阶楼梯的木板松了，踩上去会发出42分贝的声响。
你从第一阶就开始计算落脚点，现在站在第七阶，对吗？”
楼梯口的响动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衫，兜帽边缘压得极低，几乎要碰到鼻梁，只能看见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首线，和线条清晰却毫无血色的唇。
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布袋，袋口露出半截金属管，像是某种改装过的仪器。
“你不该用那支钢笔。”
对方开口，声音比月光更冷，却异常平稳，每个音节都像用尺子量过般精准，“笔帽上的鸢尾花纹章，是圣彼得堡皇家图书馆的专属标记。
三天前你在银座咖啡馆用它写便条时，被港口黑手党的眼线拍了下来。”
费奥多尔翻书的手指顿住了。
那支钢笔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用来误导追兵以为他要去图书馆调取资料，没想到会被人如此首白地戳穿。
他终于抬眼，灰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像淬了冰的玻璃，精准地锁定对方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那是一双浅得近乎透明的瞳仁，像融化的冰，却比冰更缺乏温度。
“所以你跟着他们来杀我？”
费奥多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击，“还是来提醒我，你的观察力比那些废物更值得利用？”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布袋扔了过来。
布袋落在费奥多尔脚边，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打开看看。”
费奥多尔挑眉，俯身拉开布袋拉链。
里面是三支拆解成零件的手枪，枪管上还残留着硝烟味，以及一个微型硬盘。
他拿起硬盘在指尖转了转：“黑手党的追兵？”
“七个。”
对方报出精确数字，“三个在钟楼西侧的巷子，西个守在底层入口。
他们的通讯频率是143.7MHz，加密方式用的是五年前就该淘汰的DES算法。”
费奥多尔笑了，是那种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意：“你连这个都知道？
看来你不是他们的人。”
他将硬盘揣进怀里，没有立刻查看，“说吧，你想要什么？
情报？
钱？
还是……想加入我的计划？”
“都不是。”
对方的回答简洁得近乎生硬，“我只是在验证一个课题。”
“课题？”
“高智商的犯罪者是否真的能规避所有‘非理性失误’。”
那人往前挪了半步，“你前两次计划的漏洞，都出在‘低估了对手的情感冲动’上。”
费奥多尔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剖析失误，尤其是这种精准到仿佛亲眼所见的剖析。
“看来你观察我很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
对方立刻报出时间，“从你在地下交易所瓦解掉那个异能走私团伙开始。”
那场交易他做得极为隐秘，甚至故意留下了指向政府异能科的线索，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费奥多尔站起身，风衣的下摆扫过散落的书页，空气中的铁锈味似乎更浓了些。
“你既然观察得这么仔细，就该知道我从不留活口，尤其是知道太多事的活口。”
“你杀不了我。”
对方的语气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理，“你的异能‘罪与罚’需要触碰到对方才能生效，而我能在你抬手的0.3秒内，让这栋钟楼的电路全部短路。”
他侧了侧头，示意费奥多尔看向墙角的电线，“那里的绝缘层己经老化，只需要一点电流过载就能引燃。”
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那捆裸露的电线上，又转回到对方浅透明的眼瞳上。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在威胁，而是在展示一种“制衡”。
“有趣。”
他缓缓收起手，灰紫色的瞳孔里重新漾开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沉默了。
不是在思考，而是在明确地拒绝回答。
过了几秒，才说：“名字不重要。
如果你需要一个代号，可以随便编一个。”
“那就叫你‘零’吧。”
费奥多尔随口道，指尖在空气中虚划了一个“0”的形状，“没有过去，没有身份，像一张等待被书写的白纸。”
被称作“零”的人没有反驳，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临时代号。
“现在可以看硬盘了。”
费奥多尔拿出微型硬盘，插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显示出的不是情报，而是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上面记录着他过去三个月所有行动的时间线，甚至包括他在咖啡馆用砂糖粒摆出的暗号、在电话亭里故意说错的地址、给联络人留的加密信息里藏着的二次密码。
每个步骤旁边都有红色批注，精准地指出了可能存在的风险，以及更优的替代方案。
“你甚至比我更了解我的计划。”
费奥多尔滑动鼠标的手指顿了顿，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兴味，“这些批注……是你自己写的？”
“是。”
零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浅瞳里映着跳动的光标，“比如三天后你要去的码头仓库，黑手党在那里埋了声控炸弹，灵敏度设置在85分贝以上。
你的脚步声通常是60分贝，但如果遇到突袭，心跳加速时的脚步声会达到90分贝——足够触发引爆装置。”
费奥多尔的瞳孔微缩。
那处仓库的行动他策划了两周，自认没有任何疏漏，却没想到对方连这种细节都推算到了。
他关掉电脑，将硬盘收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的计划如果失败，我的假设就无法验证了。”
零的回答依旧逻辑清晰，不带任何情感，“而且，观察你的行动比观察那些循规蹈矩的人更……节省时间。”
费奥多尔低笑出声。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不是敌人，也不是同伴，而是一个纯粹的“观察者”——像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的微生物，冷静、客观，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楼下的人怎么办？”
他忽然问，目光看向通往底层的楼梯。
“我己经给他们的通讯器发了假指令，说你往东侧码头跑了。”
零说，“他们现在应该己经离开。”
“你连这个都算好了？”
“你的时间很宝贵，不该浪费在清理杂兵上。”
零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费奥多尔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场相遇或许不是偶然。
这个叫“零”的人，像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影子，知道他的计划，看穿他的漏洞，甚至能提前为他扫清障碍，却又对他的权力、目标、乃至“消除异能”的终极理想毫无兴趣。
“跟我走。”
费奥多尔忽然说，转身走向钟楼另一侧的秘密通道——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逃生路线，连最信任的联络人都不知道。
零愣了一下，浅透明的眼瞳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
“因为你的‘观察’对我有用。”
费奥多尔回头看他，月光恰好落在他的侧脸，灰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亮得惊人，“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假设最后会得出什么结论。”
零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权衡利弊。
最终，他点了点头，跟在费奥多尔身后走进那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人的脚步声在黑暗中交替响起，意外地合拍。
走到通道出口时，费奥多尔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后的人：“对了，你刚才说我的漏洞是‘低估情感冲动’？”
“是。”
“那你最好记住。”
费奥多尔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时候，‘情感’也是可以被计算的武器。”
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推开出口的暗门，外面是横滨港口的海岸线，晚风带着咸腥味吹进来，掀起了费奥多尔风衣的一角。
他跟出去时，恰好看到费奥多尔抬头望向夜空，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他灰紫色瞳孔里的野心与冷静。
那一刻，零忽然觉得，自己的“假设”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规避失误”，而是将所有变量都纳入了计算，包括那些看似无法量化的情感。
而费奥多尔转头时，恰好捕捉到零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波动。
他笑了笑，没有点破。
这场初识，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虚伪的试探，只有一场基于逻辑与洞察的、无声的结盟。
费奥多尔知道，自己的棋盘上从此多了一枚最特别的棋子。
它没有名字，没有立场，却可能比任何异能者都更能影响棋局的走向。
而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向港口深处的背影，浅透明的眼瞳里第一次映出了除“观察目标”之外的东西。
或许是晚风，或许是月光，或许是这个高智商犯罪者身上，那种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生命力。
远处传来轮船的鸣笛声，像是在为这场注定改变横滨格局的相遇，奏响了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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