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最后记得的，是显示器蓝光里自己青黑的眼下乌青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半行代码时，心脏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办公椅的滚轮在瓷砖上滑出半寸刺耳的声响，随后世界便坠入了浓得化不开的黑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潮湿的土腥气，混杂着某种类似檀香的冷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石拱桥上，脚下的石板泛着青灰色的幽光，桥栏上缠绕的不是人间的藤蔓，而是丝丝缕缕流动的白雾桥对岸排着望不到头的长队，鬼魂们面无表情地向前挪动，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粗陶碗，仰头饮尽后便步履虚浮地走向迷雾深处“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白司顺着声音望去，孟婆正坐在雕花梨木桌后，浑浊的眼珠在他脸上转了转她的围裙上还沾着深褐色的汤渍，但手腕上分明戴着块电子表，表盘上跳动着“地府标准时间 13:47” 的荧光绿数字”粗陶碗递到面前时，白司闻到了那股奇异的甜香，像是熬了整夜的红豆沙混着陈年酒曲他想起人间写字楼楼下的甜品店，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就在嘴唇触到温热的陶碗边缘时，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痒意，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红疹顺着衣领爬出来“嘶 ” 他猛地打翻了碗，褐色的汤汁在青石板上洇开，竟冒起了细小的白烟孟婆手里的长柄勺 “哐当” 砸在铜锅里，她掀起眼皮仔细打量着白司脖颈上迅速蔓延的红疹皱纹堆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活气：“你这后生……抱歉，我从小不过敏的” 白司捂着脖子咳得首弯腰，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这汤里……老婆子熬了一千三百年汤” 孟婆敲了敲锅沿，铜锅发出沉闷的嗡鸣“阎王爷都爱加两勺桂花蜜，你是头一个喝出疹子的” 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半天“系统里没这条啊，过敏体质特殊通道…… 查无此条”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白司身后他们的制服肩章上绣着银色的牛头马面徽记，腰间别着闪烁红光的执法记录仪“孟婆女士，系统显示异常数据” 左边那个声音像经过变声器处理“请携带当事人跟我们走一趟”白司被带到阎王殿时，正赶上早会结束十殿阎罗们穿着藏青色西装鱼贯而出，其中一个还拿着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机讲电话“投胎指标这个月卡得紧，优先安排善功榜前一百的…… 对，区块链存证的那个系统要尽快上线”判官坐在智能办公桌后，面前的全息投影里滚动着白司的生平“白司，阳寿西十八年，实际卒年二十七，属于过劳死范畴”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但问题在于，你对孟婆汤的主要成分‘忘川水提取物’过敏，这在《地府行政法典》里属于不可抗力那我还能投胎吗？”
白司的声音还带着过敏后的沙哑“按规定，未饮孟婆汤者不得入轮回道” 判官调出另一份文件“不过我们查了你的三世档案，上辈子是光绪年间拉货的驴，被鞭子抽死的上上辈子是给地主耕田的牛，累毙在田埂上”他敲了敲桌面，“鉴于你连续三世皆因劳作亡故，符合‘特招条件’”白司看着投影里弹出的电子合同，标题赫然写着《地府特殊人才聘用协议》聘用岗位那一栏写着：勾魂部外勤专员（牛头马面编制）任期五百年，试用期满可申请转为正式编制“简单说，就是让你在地府当牛马” 旁边的黑无常突然开口，他正用平板电脑刷着地府版短视频“现在招个正经干活的不容易，你这种有‘前科’的最合适”领制服那天，白司站在全身镜前发呆黑色劲装的左胸绣着银色牛头徽记，右胸是马面，背后印着 “地府执法” 西个荧光大字腰间的多功能腰带里别着：勾魂锁链（带电击功能）、阴阳通行证（可扫描识别鬼魂身份）还有个小巧的空间收纳袋，据说能装下十具尸体“新来的” 隔壁工位的老牛头探过头，他的牛角上套着防撞硅胶套“今晚跟我巡逻忘川新区，那边刚通了地铁三号线，好多鬼魂坐过站跑阳间去了”白司摸着制服口袋里的地府通 APP，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就像上辈子在公司领到工牌那天，组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只是这次，打卡机换成了奈何桥头的人脸识别系统KPI 变成了每月勾魂数量，而他再也不用担心加班猝死毕竟，他己经死过一次了深夜的忘川河畔，白司骑着电动鬼车巡逻河面上飘着载满鬼魂的游船，岸边的路灯发出幽蓝的光，映着 “禁止下河游泳” 的警示牌远处传来孟婆汤自动售卖机的提示音“欢迎光临，支持阴阳币、阳间数字货币支付，第二碗半价”他掏出对讲机：“三号线站台正常，未发现滞留鬼魂收到，” 老牛头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对了，记得给你的过敏证明更新电子签章，下周要查社保了”白司望着远处阎罗殿的霓虹灯牌，突然笑了原来从人间社畜到地府牛马，只差一碗过敏的孟婆汤
白司的声音还带着过敏后的沙哑“按规定，未饮孟婆汤者不得入轮回道” 判官调出另一份文件“不过我们查了你的三世档案，上辈子是光绪年间拉货的驴，被鞭子抽死的上上辈子是给地主耕田的牛，累毙在田埂上”他敲了敲桌面，“鉴于你连续三世皆因劳作亡故，符合‘特招条件’”白司看着投影里弹出的电子合同，标题赫然写着《地府特殊人才聘用协议》聘用岗位那一栏写着：勾魂部外勤专员（牛头马面编制）任期五百年，试用期满可申请转为正式编制“简单说，就是让你在地府当牛马” 旁边的黑无常突然开口，他正用平板电脑刷着地府版短视频“现在招个正经干活的不容易，你这种有‘前科’的最合适”领制服那天，白司站在全身镜前发呆黑色劲装的左胸绣着银色牛头徽记，右胸是马面，背后印着 “地府执法” 西个荧光大字腰间的多功能腰带里别着：勾魂锁链（带电击功能）、阴阳通行证（可扫描识别鬼魂身份）还有个小巧的空间收纳袋，据说能装下十具尸体“新来的” 隔壁工位的老牛头探过头，他的牛角上套着防撞硅胶套“今晚跟我巡逻忘川新区，那边刚通了地铁三号线，好多鬼魂坐过站跑阳间去了”白司摸着制服口袋里的地府通 APP，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就像上辈子在公司领到工牌那天，组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只是这次，打卡机换成了奈何桥头的人脸识别系统KPI 变成了每月勾魂数量，而他再也不用担心加班猝死毕竟，他己经死过一次了深夜的忘川河畔，白司骑着电动鬼车巡逻河面上飘着载满鬼魂的游船，岸边的路灯发出幽蓝的光，映着 “禁止下河游泳” 的警示牌远处传来孟婆汤自动售卖机的提示音“欢迎光临，支持阴阳币、阳间数字货币支付，第二碗半价”他掏出对讲机：“三号线站台正常，未发现滞留鬼魂收到，” 老牛头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对了，记得给你的过敏证明更新电子签章，下周要查社保了”白司望着远处阎罗殿的霓虹灯牌，突然笑了原来从人间社畜到地府牛马，只差一碗过敏的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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