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空了。我拉开冷藏室的门,里面只有孤零零的半盒牛奶,盒壁凝着水珠,冷气扑在脸上。
冷冻室更惨,几片硬邦邦的速冻水饺粘在抽屉底,抠都抠不下来。“妈妈,我饿了。
”小树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睡衣松松垮垮,头发翘得像个小刺猬。刚满四岁的小孩,
对饥饿的表达最直接。“马上就好,宝贝。”我关上冰箱,声音努力放轻松。
转身拧开煤气灶,蓝色火苗“噗”地窜起。锅里剩一点水,正好够煮那几片可怜的水饺。
水汽很快弥漫上来,模糊了眼前脏兮兮的瓷砖墙。小树蹭过来,抱住我的腿,
仰着脸:“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呀?他答应给我带宇宙飞船乐高的。
”心口像被那锅滚水烫了一下。我弯腰,把他抱起来,有点沉。“爸爸……工作忙,
在很远的地方拍戏呢。等他忙完就回来了。” 这个谎,我说了四年,
从他还是个只会咿呀的奶娃娃说到现在。炉火映着他清澈的眼睛,
那里面全是对那个“爸爸”最纯粹的信任和想念。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放下小树,摸出来看。推送标题醒目得刺眼:顶流慕容珩深夜密会神秘女子!
同返酒店疑恋情曝光! 下面配着几张高糊但依旧能认出是慕容珩的偷拍图,
他戴着鸭舌帽口罩,身边跟着一个身材窈窕的长发女人,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旋转门。
胃里一阵翻搅。我关掉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指尖冰凉。锅里的水饺翻滚着,
白胖胖的浮起来。“妈妈,饺子熟了!”小树踮着脚喊。“嗯,熟了。” 我关了火,
把几个饺子捞进碗里,吹凉,放到他面前的小餐桌上。看他用小手抓着勺子,吃得香甜。
那点食物,根本不够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塞牙缝。手机又在震,这次是微信。
经纪人周姐的头像在跳。周姐:看见推送了?假的!那是新剧的女主角,剧组安排的酒店,
同楼层而已!狗仔乱写!你千万别多想!周姐:珩哥这边马上要进组一个S+的大制作,
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出岔子!你稳住!周姐:孩子还好吧?生活费我晚点打给你,
最近风声紧,珩哥不方便亲自转账。我看着那几行字。四年了。从发现怀孕那天起,
这种“假的”、“别多想”、“稳住”、“不方便”就成了我生活的背景音。慕容珩,
娱乐圈最顶端的男人,光芒万丈。而我和小树,是他光芒背后必须被彻底抹去的影子。
当初的决定像一场豪赌。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意外怀孕。
对方是已经崭露头角、前途无量的慕容珩。他震惊过,也犹豫过,但最终选择留下孩子,
条件是:隐婚,生子必须绝对保密。“砚砚,给我五年,不,三年!” 那时他紧紧抱着我,
声音带着年轻气盛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等我站稳脚跟,等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们,
我立刻公开!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和孩子!”我信了。或者说,
被爱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冲昏了头。我退了学,搬进他安排的、远离市中心的公寓。父母那边,
只含糊地说找了个外地工作。婚礼?没有。只有一纸被他经纪人周姐锁进保险箱的结婚证。
小树出生那天,他在剧组,只匆匆打来一个视频电话,看着襁褓里红彤彤的小脸,
隔着屏幕亲了一下,就被导演叫走了。喜悦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巨大的失落淹没。月子里,
是周姐请的保姆照顾我。慕容珩的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热搜头条,
伴随着越来越耀眼的光环,和越来越多的绯闻——真真假假,
都是周姐口中的“工作需要”或“狗仔乱写”。最初两年,他还会抽空偷偷来。深夜来,
天不亮就走。像做贼。抱着小树,眼底有真实的温柔和愧疚。他给小树取名叫“慕树”,
小名小树。他说,希望孩子像树一样,坚韧地成长,哪怕暂时无法沐浴在阳光下。可后来,
他越来越忙,光环越来越盛。顶流的宝座坐稳了,
随之而来的是密不透风的行程和无孔不入的狗仔。偷偷见面变得风险极高。
视频通话成了常态,但常常没说几句就被打断。小树从对着手机屏幕喊“爸爸”,到现在,
只在特别想念的时候才会问一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而我的生活,
彻底被困在这间两室一厅的公寓里。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圈,没有工作履历。
我的世界只有小树,和一部永远在等待慕容珩消息的手机。周姐按时打来的生活费,
仅仅够我们母子在远离他光环的角落里,维持一种不宽裕但也饿不死的普通生活。“妈妈,
我吃饱了。”小树放下勺子,碗里空了。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眼睛又瞟向客厅角落里那套已经玩得缺胳膊少腿的旧积木。“真棒。”我摸摸他的头,
心里盘算着银行卡里仅剩的余额,明天必须去趟超市了。几天后,
小树幼儿园举办亲子运动会。要求父母至少一方参加。小树兴奋了好几天,
小脸放光:“妈妈!老师说有爸爸妈妈一起参加的比赛!我们可以拿第一名!
” 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爸爸”这个角色出现的期待。我喉咙发紧。慕容珩?
他正在南半球某个海岛上拍广告,周姐的朋友圈昨天还晒了现场图,阳光沙滩,
他穿着奢侈品牌的夏装,对着镜头笑得颠倒众生。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幼儿园运动会上?“宝贝,”我蹲下身,
试图解释,“爸爸他……”“爸爸工作忙,对不对?”小树抢着说,
小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但他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没关系妈妈,你和我去!
我们两个人也能拿第一名!”那一刻,心酸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用力抱了抱他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好!我们两个人,拿第一!”运动会那天,
阳光很好。幼儿园操场上彩旗飘飘,充满了孩子们的尖叫和家长们的加油声。
小树穿着运动服,紧紧拉着我的手,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我们参加了“两人三足”。
我把自己的左腿和他的右腿绑在一起,他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我。“妈妈!加油!一二一!
一二一!”他稚嫩的声音喊着号子,我们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好几次差点摔倒,
惹得旁边家长善意地大笑。最终,我们拿了个倒数第二。小树却高兴坏了,
举着老师发的参与奖小贴纸,像举着奥运金牌。“妈妈你看!我们得了奖!
”他骄傲地贴在我手背上。“嗯!小树真厉害!”我笑着,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环顾四周,
到处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孩子的画面。爸爸把孩子扛在肩头看比赛,
笑着拍照;一家三口在草地上野餐;爸爸耐心地教孩子投球……那些最寻常不过的家庭画面,
像一根根细针,密密地扎在我的心上。轮到“爸爸力量”环节——拔河比赛。
要求必须是爸爸上场。老师拿着话筒喊:“小树小朋友的家长在吗?小树爸爸?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们这边。小树仰着头,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眼神从期待慢慢变成了茫然和无措。他小声问:“妈妈,爸爸呢?”我喉咙像被堵住,
只能用力搂着他,对老师摇摇头,艰难地说:“他爸爸……出差了,赶不回来。
”老师理解地点点头,去叫下一个名字。周围有家长投来同情的目光,
低声议论着“单亲妈妈不容易啊”。“哦。”小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鞋子,不说话了。
刚才运动会带来的所有快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安静得不像个孩子。那一刻,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几乎将我淹没。为了慕容珩的前途,我们母子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连孩子最基本的、拥有父亲陪伴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四年,我得到了什么?
一个永远在等待的空壳婚姻?一个需要向孩子不断撒谎的疲惫人生?运动会后的那个周末,
慕容珩破天荒地来了。深夜十一点多,指纹锁“咔哒”一声轻响。
他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进来,帽檐压得很低,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疲惫却依旧好看的眼睛。周姐跟在他身后,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屋内。
小树已经睡了。我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手机里幼儿园老师发的运动会照片发呆。照片里,
别的小朋友被爸爸高高举起,笑得开怀。只有小树,小小的身影依偎在我身边,
笑容有些勉强。“砚砚。”慕容珩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那张被千万粉丝疯狂追捧的脸。
他瘦了些,轮廓更深邃,眼下的乌青很重。他走过来想抱我。我侧身躲开了。
压抑了几天的情绪找到了出口。“你还知道回来?”慕容珩的手僵在半空,
眉头微蹙:“怎么了?我这不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吗?南半球飞回来十几个小时,很累。
”“累?”我冷笑一声,点开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你看看!
看看你儿子在幼儿园运动会上是什么样子!别的孩子都有爸爸陪着拔河,就他没有!
老师叫‘小树爸爸’的时候,他只能低着头!慕容珩,你的累,
有我们母子这四年活得像个影子累吗?”照片上小树落寞的样子刺痛了慕容珩。
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声音软了下来:“对不起,砚砚。我知道委屈你们了。但这次回来,
是有好消息。”他试图拉我的手,“那个S+的大制作谈下来了,我是绝对男主!
只要这部戏爆了,我的地位就彻底稳了!到时候……”“到时候怎么样?”我甩开他的手,
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到时候你就公开?慕容珩,这话你说了四年了!小树都四岁了!
他连光明正大叫你一声爸爸都不行!你的地位稳了?你的前途重要?那我们呢?
我们母子就是你前途上的绊脚石?活该一辈子躲躲藏藏?”“你小声点!
”周姐立刻上前一步,紧张地压低声音,“隔墙有耳!珩哥现在什么位置你不知道?
多少双眼睛盯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毁了他!”“毁了他?”我指着卧室的方向,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涌出来,“那谁来管管我儿子会不会被毁掉?他需要爸爸!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只在手机屏幕里出现的爸爸!”“砚砚,
你冷静点!”慕容珩也有些烦躁,他揉了揉眉心,“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实就是这样!
公开的后果你想过吗?我的事业瞬间崩塌!那些疯狂的粉丝会怎么攻击你和小树?
你们能承受吗?现在这样,至少我能保证你们生活无忧……”“生活无忧?”我打断他,
指着这个虽然整洁却明显陈旧、毫无生气的公寓,“这就是你给的无忧?
像养金丝雀一样关着我们?慕容珩,我是个人!小树也是个人!我们不是你的宠物,
更不是你见不得光的污点!”“够了!”慕容珩低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体谅一下我的难处?你以为顶流那么好当?我每天如履薄冰!
一步都不能错!我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以后能更好!”“以后?
我们还有以后吗?”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多年、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他眼里的野心和疲惫,远超过对我和孩子的愧疚。“你的以后里,
真的有我们吗?还是只有你的星光大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慕容珩彻底火了,
他猛地站起身,胸膛起伏,“周姐,我们走!”周姐立刻拿起他的帽子和口罩,
催促道:“珩哥,走吧,明天一早还有品牌活动,不能耽误。”慕容珩看也没看我一眼,
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他和周姐的身影,
也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冰冷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滑坐在地板上,捂住脸,
无声地痛哭。四年了,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和小树,
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他承诺的那个“公开”的日子了。在他的世界里,
那万丈光芒容不下我们这两个真实的“污点”。慕容珩的匆匆离去,像一把冰冷的刀,
彻底斩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个星光熠熠的世界,没有我们母子的位置。
我开始认真思考退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小树,也为了我自己。
我翻出尘封已久的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学的是平面设计,当年成绩还不错。
我开始在网上疯狂投简历,附带一些学生时代的作品集幸好还存着电子档。
现实很快给了我一记闷棍。四年与社会脱节,没有工作经验,简历石沉大海是常态,
偶尔有几个面试邀约,也被对方一句“您这四年的职业空白期是?”问得哑口无言。
“在家带孩子。”我只能这样回答。对方眼中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像针一样扎人。
有的会客气地说“请回去等通知”,
有的则直接委婉表示岗位需要“能立即投入高强度工作”的人选。挫败感几乎将我吞噬。
白天送小树去幼儿园后,我就在网上不停地找,看那些兼职、外包的设计单子,
价格低得可怜,竞争却激烈无比。晚上哄小树睡着,我打开电脑,
逼着自己重新熟悉那些几乎快忘光的软件。颈椎和腰椎因为长时间坐着而隐隐作痛,
眼睛干涩发胀。钱,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周姐那边的“生活费”依旧准时,
但慕容珩上次的愤怒似乎波及到了这里,金额明显缩水了。交完这个季度的房租,
银行卡里的数字让我心惊肉跳。超市采购只能精打细算,挑最便宜的蔬菜,肉类成了奢侈品。
小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着他啃着馒头,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手里的鸡腿,
我的心像被揪着疼。“妈妈,我们不买那个。”一次在超市,
小树指着货架上的儿童奶酪棒小声说,他记得上次我说过有点贵。他的懂事,
比哭闹更让我心碎。巨大的生活压力和慕容珩的冷漠,让我变得异常敏感和易怒。一天傍晚,
小树在玩他的旧积木,搭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房子”。“妈妈你看!这是我们的家!
这是你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这是……”他指着最高的一小块积木,声音小了下去,
“这是爸爸的房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住呀?”积木搭的“家”那么简陋,
却戳中了我最痛的神经。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没有爸爸的房间!”我失控地吼道,
一把挥过去,那个小小的积木房子哗啦一声散落一地,“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
以后不准再提爸爸!”小树被我的暴怒吓呆了,小嘴一瘪,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惊恐地看着我,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看着他恐惧的眼神,我瞬间清醒,
巨大的悔恨淹没了我。“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冲过去紧紧抱住他,语无伦次地道歉,
“妈妈错了!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只是太难过了……” 我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们母子俩抱在一起,在散落的积木堆里哭成一团。那一刻,我恨透了慕容珩,
更恨透了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生活!日子在压抑和拮据中滑过。
我最终接到了一个报酬微薄的线上兼职,给一个小网店做产品详情页设计。钱少事多,
但总算有了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收入。我小心翼翼地存着,像在积攒逃离黑暗的微光。
变故发生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周三下午。我带着小树从社区医院出来。他有点感冒,低烧,
刚看完医生。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各种新闻APP的推送提示音,
密集得像轰炸。爆!顶流慕容珩隐婚生子石锤?!神秘女子携幼童现身医院!独家!
慕容珩私生子疑曝光!女子身份成谜!惊天大瓜!慕容珩地下情多年,孩子已会打酱油!
我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手指颤抖着点开其中一条推送。高清的九宫格照片!
赫然是我和小树!就在刚才的社区医院门口!我戴着口罩,正弯腰给小树整理衣领,
小树的侧脸清晰地暴露在镜头下!照片的角度极其刁钻,
刻意捕捉小树某些神似慕容珩的瞬间。下面的配文更是绘声绘色,
扒出了我模糊的背景——某大学肄业,然后神秘消失几年。评论已经炸锅,
热搜前五全是“慕容珩 隐婚生子”、“慕容珩 神秘女子”、“慕容珩 孩子”。卧槽!
孩子都这么大了?!珩哥藏得够深啊!这女的谁啊?一脸素人相,凭啥啊?
孩子侧面好像珩哥!完了,心碎了!隐婚生子欺骗粉丝!渣男!脱粉!
保护孩子!拒绝无良媒体曝光素人孩子!求扒这女的!肯定心机上位!
各种恶意的、好奇的、所谓“正义”的评论疯狂滚动。
我的手机瞬间被无数陌生电话和短信塞爆,嗡嗡作响,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第一反应是紧紧捂住小树的耳朵,把他整个脑袋按进我怀里。“妈妈?
”小树被我勒得难受,不安地挣扎了一下。“别动!别抬头!”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完了!彻底完了!小树曝光了!那些疯狂的粉丝会做什么?
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会做什么?巨大的恐慌让我手脚冰凉。我抱着小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飞快地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师傅,快!去……去……” 我报出公寓地址,
声音抖得厉害。司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路上,手机还在疯狂响。周姐的电话终于挤了进来。
我刚接通,她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慕容砚!你和孩子在哪?!照片怎么回事?!
怎么会被拍到!慕容珩这边天都要塌了!你赶紧给我躲好!千万别露面!也别接任何电话!
听到没有!”“周姐,我……”“别解释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紧回家!锁好门!
谁来也别开!我们这边正在紧急公关!记住!绝对!绝对!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