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起微末:陈砚传

龙起微末:陈砚传

作者: 夏目喵

军事历史连载

夏目喵的《龙起微末:陈砚传》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王朝末世下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个人信念崩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陈砚被迫卷入乱世洪而后又经历重重磨难一步一步崛

2025-08-14 10:33:18
江南临渊府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悱恻的劲儿。

可今儿个不同,铅灰色的云层像是被谁狠狠揉皱了,沉甸甸地压在黛瓦鳞次栉比的屋顶上,闷得人胸口发堵。

未时刚过,铜钱大的雨点儿便砸了下来,起初还稀疏,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成了瓢泼之势。

雨线密集得像无数根白亮的银针,狠狠扎向青石板路,溅起半尺高的水花,又迅速汇成股股浊流,顺着街巷的沟壑蜿蜒淌去,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整个临渊府都浸泡在一片喧嚣的水声里。

陈砚背着洗得发白的书箧,手里紧攥着一把油纸伞,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赶。

这伞还是三年前父亲临终前留给他的,竹骨早己泛出陈旧的黄,伞面也打了好几块补丁,此刻正被狂风暴雨撕扯得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冰凉的雨水顺着伞沿往里灌,打湿了他的青布长衫,顺着衣摆往下淌,在裤脚积成小小的水洼,每走一步都沉甸甸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尚未完全长开,瘦削的肩膀在湿透的衣衫下微微耸动,却依旧挺得笔首。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许是连日来在书院苦读,又或许是这连绵的阴雨天气所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颗寒星,透着一股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静与执拗。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滑落,滴在脸颊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加快了脚步,泥泞的小路在脚下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路途的艰难。

转过街角,那座熟悉的破落小院便映入眼帘。

土坯墙早己斑驳不堪,好些地方甚至塌陷了一角,露出里面的黄土。

院门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雨中疯狂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拦腰折断。

陈砚的心猛地一紧,脚步又快了几分,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

“娘!

小妹!”

他一边高喊着,一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轴早己锈迹斑斑,推起来格外费力,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风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光线昏暗,即使是白日也得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不大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草药的苦涩气息,混杂在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王氏正坐在靠窗的织布机前,佝偻着身子,手里的梭子在经线之间飞快地穿梭。

她的脸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不时用手帕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咳嗽声,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听到儿子的声音,王氏停下手中的活计,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砚儿回来了,快…… 快擦擦,别着凉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陈砚刚要应声,目光却落在了母亲捂着嘴的手帕上。

那原本就洗得发白的粗布帕子上,赫然洇开了几点刺目的殷红!

“娘!”

他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腕,入手一片冰凉,“您又咳血了?

不是让您好好歇着吗?

这布咱不织了!”

王氏轻轻挣开他的手,将手帕悄悄藏进袖中,摆了摆手:“不妨事,老毛病了。

你书院的束脩还没凑齐呢,这布织好了能换几个钱。”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的虚弱。

陈砚看着母亲单薄的身影,眼眶一热,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父亲走后,母亲便撑起了这个家,没日没夜地织布,身体早就垮了。

他多少次劝母亲不要再这么劳累,可母亲总是这样,嘴上答应着,手上的活计却从未停过。

这时,灶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陈砚扭头看去,只见小妹陈菱正蜷缩在灶台边的草堆里,瘦小的身子裹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像只受惊的小猫。

她手里拿着半块黑乎乎的东西,正小口小口地啃着,脸上沾着些灰渍,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带着几分不安。

“小妹,你在吃什么?”

陈砚走过去,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心疼得厉害。

那是一块己经发霉的红薯,表皮上长着一层薄薄的绿毛,看着就让人反胃。

陈菱被哥哥一问,吓得把红薯往身后藏了藏,小声嘟囔着:“饿……” 她今年才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因为家里贫困,常常吃不饱饭,小脸蜡黄,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陈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妹的头,柔声道:“这霉红薯不能吃,吃了会生病的。

哥这就去给你找点吃的。”

他起身正要去灶房翻找,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像是有人受了极大的痛苦。

那声音穿透了密集的雨幕,清晰地传到院子里,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王氏也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陈砚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对母亲说:“娘,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便抓起墙角的蓑衣披在身上,转身冲进了雨里。

雨下得更大了,狂风卷着雨水,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没。

陈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口跑,泥水溅了他一身,他却丝毫不在意。

越靠近村口,那哀嚎声就越清晰,还夹杂着呵斥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

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陈砚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只见村口的空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被按在泥地里,身上的衣服早己被雨水和泥水浸透,破烂不堪。

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壮汉正手持一根粗壮的皮鞭,一下下狠狠地抽在老汉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老东西,欠了赵老爷三斗租子,还敢藏粮!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那老汉正是村里的佃农张伯,平日里为人忠厚老实,见了谁都笑眯眯的,总是热心地帮衬着邻里。

此刻他却像一条破败的麻袋,瘫在地上,每挨一鞭,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越来越微弱。

“住手!”

陈砚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可他还没靠近,就被旁边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我们赵家的事?”

其中一个家丁推了陈砚一把,语气嚣张。

陈砚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泥地里。

他站稳身子,怒视着那两个家丁,大声道:“你们凭什么打人?

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那手持皮鞭的壮汉,也就是赵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用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陈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老东西欠了我们赵老爷的租子,还敢私藏粮食,按照规矩就该打!

你个穷书生,读了几本破书就想当英雄?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说着,他又扬起了鞭子,狠狠地抽在张伯身上。

张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一挺,然后便不动了。

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眼睁睁地看着张伯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撞在旁边的石碾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鲜血顺着张伯的额头流下来,染红了身下的泥水,在雨水中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你…… 你打死了人!”

陈砚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赵西却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踢了踢张伯的尸体,见他确实没了动静,才慢条斯理地收起鞭子,拍了拍手:“死了就死了,一个刁民而己,死不足惜。”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长袍,戴着方巾的中年男人匆匆赶来,正是村里的里正。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赵西面前,点头哈腰道:“赵西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点小事,派个下人来吩咐一声就行。”

赵西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这老东西抗租,我不来看着点,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乱子。”

里正连忙附和道:“是是是,这刁民就是欠教训,抗租不缴,死有余辜。

赵西爷做得对,做得对!”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朝张伯的尸体啐了一口,那副嘴脸让陈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陈砚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怀里揣着一本《论语》,是他从书院借来的,书页被雨水打湿了一角,此刻却像是有千斤重。

书里那些 “仁义礼智信” 的教诲,在眼前这赤裸裸的暴力和不公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看着赵西和里正那丑陋的嘴脸,看着张伯冰冷的尸体,看着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村民,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雨还在下,像是在为这世间的不公哭泣。

陈砚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家走。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脚下不是泥泞的小路,而是万丈深渊。

回到家,屋内依旧昏暗。

王氏见他脸色不对,担忧地问:“砚儿,出什么事了?”

陈砚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走到灶房,揭开锅盖,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锅底灰。

灶膛早己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出仅存的三枚铜钱。

那铜钱被雨水打湿,冰凉坚硬,硌得他手心生疼。

这是他明日去书院要买笔墨的钱。

陈砚看着那三枚铜钱,又看了看母亲苍白的脸和小妹瘦弱的身影,再想起张伯惨死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敲打着破旧的窗棂,像是在敲打着他那颗饱经沧桑的心。

这漫长的雨夜,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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