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宁离席之后,拖着沉重的身子朝长乐殿的方向走去。
夜风呜咽,回廊曲折幽深,檐下宫灯被吹得摇晃不定,在地面上投下斑驳诡谲的光影。
姜白宁死死咬住下唇,步履虚浮地向前挪动。
合欢散的药效如附骨之疽,在血脉里翻搅出滚烫的浪潮。
她指尖深深掐入小臂,尖锐的疼痛让混沌的思绪短暂清明。
可不过须臾,那灼热又攀附而上,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甜腻的颤意。
“唔……”
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她呼吸沉重,双手扶着宫墙,一步一步朝着长乐殿的方向走去。
她身后的暗角里,几道人影藏匿。
待她走过拐角,他们这才动身,偷偷地跟了上去。
忽有晚风在宫道上吹过,扬起她散落的青丝。
寒凉贴上滚烫的肌肤,竟激得她浑身一颤。
袖中匕首被冷汗浸湿的掌心反复摩挲,金属的冷意渗进肌肤。
长乐殿的鎏金匾额已隐约可见。
她一步步走近长乐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前世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险些将她整个人淹没在其中……
陷入回忆
姜白宁踏出东宫主殿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紧咬下唇,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却仍止不住脚步虚浮,如踩云端。
她朝着长乐殿方向挪步,月白裙裾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沙响。
额间细汗渐渐汇聚成珠,顺着泛起潮红的面颊滚落。
一阵夜风掠过,她单薄的身形晃了晃,慌忙扶住宫墙,指尖在墙上留下几道凌乱的划痕。
暗角处,碧桃攥着绢帕的手紧了紧。
她眼睛微眯,盯着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两个身形魁梧的侍卫与碧桃一同隐在阴影中。
当姜白宁走过宫道拐角时,碧桃突然抬手示意。
两道黑影立即如鬼魅般尾随而去,靴底踏在地面上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宫道此刻寂静得可怕。
远处隐约飘来丝竹管弦之声,主殿的热闹与此处的寂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姜白宁跌撞着推开寝殿雕花木门时,她倚着门框急促喘息,眼中水雾氤氲。
“热……好热……”
这声呢喃刚溢出唇瓣,她便逐渐软了膝盖,整个人瘫坐在了床榻边。
她胡乱扯开衣襟,雪色肌肤上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外衫顺着肩头滑落,堆叠在臂弯。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身着玄色侍卫服饰的男子鱼贯而入。
最后一人将门给关上时,雕花木门发出“吱呀”声,在寂静的寝殿内格外刺耳。
姜白宁正倚靠在床栏,闻声微微蹙眉。
她以为是夜风作祟,漫不经心地扭头望去。
烛火摇曳间,两道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殿门处。
待视线逐渐聚焦,她混沌的思绪骤然被拉了回来,脑海瞬间清明。
她猛地直起身子,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床褥攥出凌乱的褶皱。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眼中带着惊恐,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栗。
她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端出公主的姿态厉声怒斥道:
“大胆!”
“你们竟敢擅闯本宫寝殿!”
她的声音却因药力而染上几分绵软,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借着这细微的疼痛维持清醒。
烛光映照下,她瓷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羽睫轻颤间,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