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林菲正光着脚站在客厅中间。脚下的波斯地毯一点温度都没有，
冷冰冰的像片沼泽地，把她困在这个价值上百万、却空荡荡的房子里。
茶几上的勃艮第还剩半瓶，水晶杯倒在一边，酒洒在羊绒沙发上，晕开一块深紫色的印子，
看着就像块凝固的血痂。三小时前，陆景川就是在这，把离婚协议推到了她面前。"签了吧。
"他声音比杯壁冰粒更冷，"下个月十五号，满一年。"林菲手里的银叉突然脱手，
在骨瓷盘上划出尖啸。她盯着他无名指的戒痕——那是婚戒留下的，
后来被他随手丢在梳妆台，是她悄悄收进丝绒盒的。"为什么是今天？
"她的声音像揉皱的锡纸。陆景川指尖在手机上滑动，头也不抬："林娇娇怀孕了。
"林菲的呼吸骤然停摆。上周暴雨夜，她急性阑尾炎蜷在玄关等两小时，他说在开会，
背景音却有女人娇笑。后来她自己叫救护车，术后躺在病床上，
刷到娱乐新闻：陆景川带林娇娇出入酒店，她穿着他的黑衬衫，领口松垮。
原来"开会"是这样的。她突然笑起来，
眼泪砸在地板上碎成星："你记得十二岁在后花园吗？你说等我长大，
要用所有零花钱买最大的钻戒。"陆景川皱眉，像回忆无关旧事："小孩子过家家，别较真。
""较真？"她抓起协议撕成碎片，"那这场婚姻呢？也是过家家？"这场联姻本就是交易。
他给她陆太太身份，她帮他稳固陆氏地位。新婚夜那纸协议，圈定了一年期限。
她曾以为乖一点、等一等，总能焐热寒冰，如今才知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别闹。
"陆景川起身，西装下摆扫落丝绒盒。戒指滚出来，
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那是她按他当年随口说的样子，自己定做的。他脚步顿了顿，
终究没回头。引擎声消失在夜色里，林菲蹲身捡碎纸，指尖被划破也不觉疼。月光惨白，
照在她脸上像场盛大的哀悼。这一年的点滴涌上来：他生日，她做蛋糕等至凌晨，
他带着酒气和陌生香水味回来；她父亲住院，他说在忙，
朋友圈却晒出和林娇娇在马尔代夫的合照。那些需要他的时刻，他都在别人身边。
林菲灌下整瓶勃艮第，辛辣液体烧不掉心口寒意。
她把所有带陆景川气息的东西扔进黑垃圾袋，最后拿起丝绒盒。"陆景川，我不等了。
"她轻声说，将戒指扔进垃圾桶。书房电脑启动声格外清晰，她指尖落在键盘上，
敲下的不再是妥协，而是属于自己的序章。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
第二章林菲重回林氏的消息在商圈掀起波澜。这位嫁给陆景川后销声匿迹的大小姐，
突然以项目总监身份出现，难免引人猜测。"林总监，城西地块报告。
"助理小陈偷偷打量她。白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脖颈纤细，淡豆沙色口红比浓妆更显气场，
与从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判若两人。"太保守了。"林菲合上报告，
"重算近五年游客增长率和配套成本，下午给我。"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小陈出去后，
办公室窃窃私语传开："听说陆总来接她，被保安拦在楼下了。"林菲充耳不闻，
目光落在项目规划图的商业用地标注上，锐利如鹰。这个项目，陆氏也在抢，
负责人正是陆景川。她势在必得，不仅为林氏，更为证明离开他，自己能活得更漂亮。
下午三点的会议室，林菲讲解修改后的方案，逻辑清晰，数据精准，
质疑的董事渐渐露出赞许。"关于亲子乐园会员制..."门突然被推开，陆景川站在门口，
看到台上的她，眼神闪过惊讶。她没穿他喜欢的裙子，没化他习惯的妆，连看都没看他。
"找林总监谈点事。"他打破安静。"陆总，我在开会。"林菲语气平淡，
"项目的事走正规流程，让助理联系我的助理。"全场寂静。谁都知道她曾对陆景川痴迷，
何时敢这样说话？"私事。"他耐着性子。"除了工作，没什么私事好谈。"她转身继续，
仿佛他只是空气。陆景川站在门口，看着她从容的侧脸，莫名窜起怒火。他习惯了她的温顺，
这突如其来的疏离让他浑身不自在，最终只能离开。深夜，陆景川回到别墅，
发现林菲没回来。她的卧室空荡荡，衣柜和梳妆台都空了大半，
只剩书桌上那份粘好的离婚协议。他拨通她的电话，怒火压抑在声音里："你在哪？
""加班。"背景有键盘声。"你到底在闹什么？""陆总，"她带着嘲讽，
"不是说好一年后离婚吗？我提前适应单身，有问题？"电话被挂断，陆景川握着手机，
指节泛白。他第一次发现，那个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好像真的要消失了。
此时的林菲刚结束和墨景渊的视频会议。墨氏是城西项目的另一竞争对手，
也是她的潜在合作伙伴。视频里的男人穿黑色高领毛衣，金丝边眼镜后气质儒雅，
比陆景川多了几分温润清隽，是截然不同的好看。"方案很有见地。"墨景渊声音温和有力，
"商业用地开发，可进一步聊合作。""期待墨总。"林菲笑了，疲惫被认可冲淡些许。
挂了视频，手机亮起："注意休息，别太累。"简单几字让她心头泛暖。
陆景川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只会在她熬夜等他时皱眉："你能不能别这么烦。
"原来被关心是这种滋味。林菲回了"谢谢"，关掉电脑离开。凌晨的街道安静，
她开着自己的车，驶向新公寓。车里音乐舒缓，晚风吹拂长发，带着自由气息。
她知道前路有阻碍，但不怕。碎掉的玉，能重新打磨成更锋利的刃，她的锋芒才刚显露。
第三章城西项目竞标会定在半个月后。林菲几乎住在公司，
方案的可行性和盈利预期远超陆氏与墨氏，连严苛的父亲林建国都称赞："菲菲，
爸爸没看错你。"她笑了笑，眼底藏着疲惫。连日高强度工作让低血糖复发，
讨论亲子乐园动线时，她突然眼前一黑。"林总监！"小陈扶住她。"老毛病了。
"她想站起，却头晕目眩。门被推开，墨景渊走进来，手里拿着保温杯："听说你不舒服？
"他递过来，"助理煮的红枣枸杞茶，补气血。"温热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
林菲愣住："墨总怎么会...""过来谈事，听到陈助理说的。"他目光落在她苍白脸上，
带着关切，"身体是本钱，别太拼。"语气自然温和，却让人安心。林菲喝口茶，
枣香缓解了头晕。这一幕被走廊尽头的林娇娇看在眼里。她跟着陆景川来谈合作，
却见墨景渊进了林菲办公楼。嫉妒火焰瞬间燃起——她原以为林菲签了协议就会消失，
没想到不仅站稳脚跟，还勾搭上墨景渊。那个连陆景川都忌惮的男人，比陆景川更俊朗，
气质也更吸引人。"林菲，你休想..."林娇娇攥紧拳头，眼底闪过狠厉。
她凭什么只能依附陆景川？林菲能攀墨景渊，她也能。竞标会前一天，意外发生。
林氏服务器遭黑客攻击，城西项目核心数据被盗。技术部急得团团转，林菲却异常冷静，
下令封锁端口，联系网络安全公司。"林总监，数据恐怕..."小陈带哭腔。"别慌。
"林菲打断，"核心数据我单独备份在加密硬盘里了。"她早料到会有人使绊子。
墨景渊的电话适时打来："数据的事听说了，我让技术团队过去，
他们对付这种黑客很有经验。""太麻烦你了...""潜在合作伙伴，互相帮助应该的。
"他顿了顿，"攻击来源是境外虚拟IP，背后操纵的，应该是陆总的秘书。"林娇娇。
林菲眼神冷下来。挂了电话，林菲看着渐暗的天色，清楚这只是开始。果然，
当晚她下班回家，车子被追尾。下车查看时，对方突然拿出喷雾。她反应快，侧身躲开，
喷雾只喷到胳膊，一阵刺痛传来。"你们是谁？"她后退，手摸向防狼警报器。
两个男人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至。墨景渊下车，利落制服两人。
"你怎么样？"他跑到她身边，看到胳膊上的红肿，眉头紧锁。"我没事。"林菲看着他，
后怕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放心，让司机跟着你。"他语气平淡，"先上车，
交给警察。"车里，他拿出药膏，小心翼翼涂在她胳膊上。微凉的药膏缓解刺痛，
林菲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要帮我？"墨景渊抬头，
目光深邃："林小姐觉得，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太过灼热，林菲慌乱移开目光，脸颊发烫。
车厢里只剩轻音乐流淌。医院里，林娇娇靠在陆景川怀里哭："景川，
我好怕...看到林菲被袭击，会不会是冲着我来的？"陆景川皱眉，
下午就听说林氏服务器被攻击，猜到可能和林娇娇有关，却看着她哭红的眼，狠不下心质问。
"别胡思乱想，我会派人保护你。"他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
林娇娇眼底却闪过算计——等她搭上墨景渊，陆景川也就没用了。
第四章墨景渊的车停在公寓楼下，林菲还没从惊魂中平复。车窗映出她泛红的眼眶，
他递来温水："吓到了？"她接过，指尖微颤："还好。""林娇娇那边，我会处理。
"墨景渊声音沉了沉，"最近别单独行动，我让保镖跟着你。"林菲想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