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清理便利店
“我…要…这个！”
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贪婪，“现在…就要！”
轰！
韩秋大脑一片空白。
要她的眼珠！
规则第二条：顾客的要求永远是正确的。
必须无条件满足顾客提出的任何要求！
拒绝？
立刻就会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被活活挖眼！
满足？
难道真要剜出自己的眼睛？！
冷汗瞬间浸透了韩秋的后背，死亡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她甚至能感觉到于淼淼投来的惊恐目光，以及白初阳那边肌肉绷紧、蓄势待发的紧张感。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秋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旁边货架最底层的一个角落！
那里堆着一些落满灰尘、包装破旧的玩具。
其中，有一个落单的、廉价的塑料眼球模型！
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是夸张的蓝色，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看起来异常逼真，甚至有些恶心！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韩秋的脑海！
规则只说“满足要求”，没说必须用自己的身体部位！
也没规定“要求”的满足方式！
没有时间犹豫了！
女顾客腐烂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睫毛！
那冰冷的恶意几乎要冻结她的灵魂！
“请…请稍等！
尊贵的顾客！”
韩秋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同时脸上维持着那个扭曲的“微笑”。
她猛地蹲下身，几乎是扑向那个货架角落，一把抓起那个沾满灰尘的塑料眼球模型！
她动作快到几乎带起一阵风，转身，双手恭敬地将那个布满血丝的假眼珠捧到女顾客面前，头深深低下，视线死死锁定对方的花裙子下摆。
“您…您要的…眼珠…在这里！
请…请笑纳！”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却清晰无比。
女顾客的动作顿住了。
那颗腐烂的眼珠缓缓转动，从韩秋低垂的头颅，移到她手中那颗塑料眼球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便利店里只剩下荧光灯管的嗡鸣和窗外若有似无的、阴灵观众传来的模糊嘶鸣。
一秒…两秒…三秒…“嗬…嗬嗬嗬…”女顾客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诡异的尖笑，那笑声如同生锈的锯子在拉扯骨头！
她一把抓过那个塑料眼珠，青灰色的手指用力捏了捏，然后…竟然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将那假眼珠塞进了自己空洞洞的左眼眶里！
那布满血丝的蓝色塑料眼珠嵌在她腐烂的脸上，形成一幅荒诞而极度恐怖的画面！
“好…好玩…”女顾客歪着脖子，用那颗假眼珠“看”了依旧死死低着头的韩秋一眼，然后僵硬地转过身，拖沓着脚步走向其他货架，似乎对别的“商品”产生了兴趣。
噗通。
韩秋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她…她赌对了！
“聪明”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是白初阳，他不知何时靠近了些，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个还在摆弄假眼珠的女顾客，又深深看了韩秋一眼。
刚才如果韩秋慢一秒或者应对错误，他己经准备出手了，即使知道那可能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另一边，于淼淼也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对韩秋急智的惊叹。
她飞快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嘴唇无声地动着：“规则漏洞…满足形式…”危机并未解除，便利店里还有其他的阴灵顾客在逡巡，那个雨衣客在干尸旁停留片刻后，又转向其他人。
一个参赛者因为被长发团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愤怒地踢了一脚，那团头发猛地收缩，瞬间缠住了他的脚踝！
他惊恐地试图挣脱，却引发了更大的骚动。
另一个试图模仿韩秋、想用货架上的玩具手臂满足一个要求“新鲜人手”的顾客的参赛者，却被顾客识破，瞬间被撕掉了自己的手臂，惨叫声响彻便利店！
每一次违反规则，都伴随着血腥的死亡。
人数在锐减。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恐惧气息，让窗外的黑暗似乎更加浓稠，阴灵观众们的“欢呼”仿佛更清晰了。
韩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惊弓之鸟般在收银台附近活动，脸上维持着僵硬的微笑，视线只敢落在顾客的脚、手或者衣服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每一条规则可能的陷阱和生路。
她看到白初阳守在靠近门口的区域，像一尊沉默的煞神，有阴灵顾客试图靠近他时，他只是冷冷地回瞪过去，那强横的气场竟让一些较弱的阴灵顾客迟疑着绕开了。
于淼淼则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尽量蜷缩在角落的货架阴影里，利用货架和商品的遮挡规避视线接触，同时手指飞快地翻动小本子，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时间在恐惧和死亡中缓慢流逝。
终于——“滋啦…滋啦…”一阵电流杂音响起，紧接着是夜枭那冰冷戏谑的声音：“时间到！
凌晨三点整，关门时间到了，勤劳的小员工们，开始你们的…清洁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便利店那扇玻璃门发出沉重的“咔哒”声，自动锁死。
门外浓稠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翻滚着，挤压着玻璃。
荧光灯管闪烁了几下，光芒变得更加惨淡，在货架间投下扭曲拉长的影子。
店内那些还在逡巡的阴灵顾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身影在灯光闪烁间迅速变得透明、模糊，最终如同雾气般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散落的商品、以及…几滩刺目的、尚未干涸的血迹。
暂时的安全？
不！
规则第五条：必须彻底清洁店内所有区域！
清洁不彻底将受到严厉处罚！
而清洁工具…就在收银台后面。
一时之间，所有参赛者，目光都投向了那里。
那里放着水桶、拖把和抹布。
白初阳率先走过去，提起水桶。
空的。
他拧开水龙头。
哗啦啦——流出的不是清水，而是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血水！
于淼淼倒抽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韩秋胃里一阵翻腾。
另外三人更是面无人色。
规则第六条：清洁期间，无论听到任何声音或看到任何异常，请勿理会，专注清洁。
“干活”白初阳言简意赅，声音低沉，他拿起浸泡在血水中的拖把，拧都不拧，首接开始拖地。
暗红的血水在地面蔓延，留下一道道粘稠的痕迹。
韩秋和于淼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和决绝。
她们也各自拿起工具。
韩秋拿起一块同样浸泡在血水里的肮脏抹布，走向布满灰尘和可疑污渍的货架。
清洁开始了。
血水拖过冰冷的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粘腻声响。
韩秋用抹布擦拭货架，粘稠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指，冰冷滑腻。
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涂抹一层凝固的罪恶。
“嘻嘻…好脏啊…没擦干净…这里没擦干净…快看她的手指…红红的…真好看…”若有似无的、如同耳语般的嬉笑声、抱怨声、低语声开始在空旷的便利店角落里响起，忽远忽近，分不清方向。
是那些“观众”在低语？
还是这便利店本身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