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七天，她卖了27份笔记，赚了6840元——足够支付第一学期的住宿费。
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论坛突然弹出的系统通知上：警告：您的账户涉嫌违规交易，己被临时冻结。
"怎么可能？
"她猛地坐首，后背撞上储物间的铁架，一摞打印纸哗啦散落。
她迅速点开交易记录——最后一单是昨晚售出的《高考英语满分作文模板》，买家ID："38号考生"，付款金额500元。
问题出在哪里？
她点开"38号考生"的私信窗口，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对方的要求上：“请在作文范例署名处写蓝小阳，谢谢。
"——小阳？
蓝七七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小阳才13岁，根本不到高考年龄。
这个买家怎么会知道弟弟的名字？
她立刻回复："请问您是谁？
为什么指定这个署名？
"消息刚发出，屏幕突然一黑。
整个学神论坛的网页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红色的代码：ERROR 404: KNOWLEDGE NOT FOUND同一时刻，城南某高档小区林嘉怡把手机摔在床上，屏幕还亮着学神论坛的冻结通知。
"蠢货！
"她抓起床头的数学竞赛奖杯，狠狠砸向墙壁，"谁让你用真名的？！
"书桌对面，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缩了缩脖子："我、我只是按您吩咐，测试那个卖笔记的是不是真的蓝小阳姐姐……""现在账号被封了！
"林嘉怡揪住男生的衣领，"我爸要是发现我买高考答案，我就说是你干的！
"男生脸色煞白："不、不会的……论坛有匿名保护，他们查不到IP……""最好是这样。
"林嘉怡甩开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现金，"去网吧盯着，我要知道那个蓝七七接下来去哪打工。
"下午4:20，创联设计公司大楼蓝七七攥着简历站在电梯里，额头还带着奔跑后的薄汗。
学神论坛的意外让她损失了重要收入来源，现在她必须尽快找到新工作。
电梯门在17层打开，眼前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墙上挂满获奖设计作品。
一个穿灰色套装的女人正在前台翻看文件。
"您好，我是来应聘清洁工的。
"蓝七七递上简历。
女人抬头打量她："学历写着……本科？
""九月份入学。
"蓝七七声音很轻，"我需要暑假攒学费。
"女人——胸牌上写着"人事部周雯"——挑了挑眉："清洁工月薪3200，早六点到晚六点，你能做满两个月？
""能。
"周雯合上文件夹："明天五点来试工，带身份证复印件。
"蓝七七刚要道谢，身后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一个穿深蓝色衬衫的男人大步走来，周雯立刻站起身："周总。
"男人点点头，目光扫过蓝七七手中的简历，突然停住："你是考生？
"他指着她简历夹里露出的半张纸——那是东南文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
蓝七七下意识把纸往里塞了塞："是的，但我会全职工作……""平面设计专业？
"男人抽出了那张纸，"巧了，我们公司就是做这个的。
"周雯轻咳一声："周总，她应聘的是清洁岗。
""我知道。
"男人把通知书还给她，突然问，"会用PS吗？
"蓝七七一怔："自、自学过一点。
""明天试工结束后来我办公室。
"男人丢下这句话就走，周雯急忙追上去。
蓝七七呆立在原地，听见风中飘来周雯压低的声音："……她没经验……"男人的回答很清晰："……当年我们谁不是从零开始，晚8:15面馆后巷，蓝七七蹲在昏暗的灯光下清点积蓄：现金4270元，银行卡里有刚存的6840元。
还差16900元。
她摸出手机，学神论坛依然无法登录。
但通讯录里多了一个号码——周毅，创联设计公司技术总监，今天下午主动加她的微信。
"听说你数学很好？
我们有个数据建模的***，日结200。
"她正犹豫要不要回复，突然听见面馆后门"吱呀"一声。
父亲拎着厨余垃圾走出来，两人西目相对。
夜风卷着油腥味拂过，蓝七七看见父亲右手贴着膏药，左手提的塑料袋里露出半截医院CT片的包装。
"爸……"父亲沉默地走过她身边，把垃圾扔进桶里。
转身时，一个信封从口袋滑落。
蓝七七捡起来，里面是一张房屋抵押贷款申请表——申请人签名栏空着，但银行印章处己经盖了初审通过的蓝章。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发颤。
父亲一把夺回信封："不关你事。
""你要卖房子？
""说了不用你管！
"父亲吼完这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扶着墙缓了缓，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片吞下。
蓝七七看清了药瓶标签——布洛芬缓释胶囊，是治腰椎疼痛的。
父亲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背对着她说："……下月15号前，把学费凑齐就滚去上学。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凑不齐……就回家。
"